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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躺在床上,半撐著頭,冰冷的指甲抵在翹睫的尾端,女人微暖的指頭輕碰她的眼緣,順著那彎得剛好的角度來回梳順。
  「輝妮的睫毛真好看。」
  有時候是嘴唇,有時候是鼻子,每晚都這麼一句,安惠真的甜言蜜語她早已習慣。
  丁輝人抓過擋在她眼前的手握在掌心裡面,帶著睡意的眼皮微微睜開,夜燈在女人的背後,光線朦朧,而那雙眼睛,即使未上妝,還是一樣嫵媚好看。
   「少來。」她如此道,但雖這麼說,還是喜孜孜地想翻過身偷笑,只是又被女人給拉回來。
  兩人相扣的手被牽起來親吻,從指尖到指腹,一節一節,直到吻落在掌心讓丁輝人癢得揪回手才傾身吻過她笑彎的嘴角輕道:「晚安。」

  「晚安。」
  她通常會如此回應,然後等到沉寂一陣子,等到那個比她容易入睡的女人深入夢境時,才又緩緩睜開眼睛,盯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到滿足了才睡去。
  這是丁輝人向來最熟悉的入睡儀式。而她壓根都沒想過,少了這些小動作的夜晚,有多難以入眠。

 

 

  華莎的個人專輯在年初推出,樂壇一下掀起熱潮。
  這時丁輝人的心情該是迎著初春回暖,沒想到深處卻好似依舊被冰封在嚴冬的回憶裡。

  個人專輯的緣故,安惠真單獨出席各大活動的頻率就此升高,一下是節目邀約、一下是雜誌拍攝。好幾次她想去探班,卻因為需要練習而耽擱。
  雙雙滿檔的行程彷彿是矗立在兩人之間的高牆,只得用電話連繫的處境令人苦悶不已,而那個唯一能讓她們好好擁抱一回的時間,也被搶著要她獻聲的深夜廣播節目奪取,令本該裹在被窩裏的體溫被冷空氣給佔據。

 

  某天醒來,她發現額頭被貼了一張便條紙,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。
  丁輝人其實不介意熟睡時被一個深吻襲擊,但她知道就算她想,安惠真也捨不得吵醒她。

 


  隔壁房的大燈早已黯下而她房間的大燈卻依舊明亮,那是安惠真又不在她枕邊的晚上。
  丁輝人抱著電腦,身子縮在棉被裡觀看安惠真幾天前預錄好的節目。

  「獨自上節目嘛,雖然也不是第一次,不過還是有成員在旁邊的話,感覺還是比較好,已經開始想念——」

  「我也很想妳。」女人連忙低語應道。

  因為是在乎的人,所以想念。越在乎、越想念,於是互相想念,不就成了人生最幸福也最悲哀的事情了嗎?丁輝人如此想著。
  後來安惠真在節目末尾為打歌準確宣傳了什麼,她早就走了心沒能去在意,她滿腦子都是她、只是她、也只能是她。
  她想這個時間她或許正在回程的褓姆車上悄然睡著,然而她忍不住,撥了電話號碼。

  

  「輝人啊?」
  電話在預想之外接通,聲音還意外清晰。
  「怎麼了嗎?」
  輝人才想回應,可突然聽見門外一陣騷動,她怕是姊姊們被她看節目的聲音吵起床了,便連忙將東西收拾收拾,把燈關了起來、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假睡。
  「想我了?」
  沒想到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
  

  她被一個臂彎圈了起來,帶有果香味的吻落在她的頰側,鼻息落在她的唇瓣之上,過近的距離,丁輝人能清楚辨聞懷抱的主人。
  「想妳了。」
  她說,覺得自己的鼻子熱熱的。

  「我也是。」

 

-End

 


看不見妳的笑我怎麼睡得著?妳的聲音這麼近我卻碰不到。

 

聽著聽著,又想寫親手手,於是就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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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虎鯨先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