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e What You Wanna Be

　　這個世代就是這樣，每個生命都是繁星點點，但同時也是匆匆一晃就消散彗星長尾，但「接受這個世界的黑暗並不可恥」。孤狼扯掉家族和親人的束縛，甩開那些所謂的連結，埋首在工作之中忘卻一切，當然，世界也不會記得她的停留，她再也明白不過。

　　「所以，妳都這樣嗎？」Kara的嘴角往後扯了一下。「不聚聚？」

　　Lena聳肩。「那不是Luthor的傳統。」她把桌上散落的文件重新會聚在一起，受壓直立的紙片清脆的撞擊桌面，彷彿罪刑三審定讞。「再說，那樣的場面不會讓我跟難堪兩個字扯離多遠。」就算Luthor豪宅的廳堂擺了筵席，她就頂多填滿了肚子，然後離開，越快越好。

　　Kara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，正想開口卻直接被打斷。「我知道妳在想甚麼——不用了。」

　　「跟一群人窩在一起、看球賽、吃派，我實在不是很擅長。還不如去海邊吹吹風，我好久沒看海了。」她神若泰然，像是早已熟習如何操縱火焰的法師，用眼神燒得她全身發燙。

　　她一定得做什麼才行。

　　城市夜晚的星辰披上一層層的灰濛，不過月亮依舊閃耀。Lena慶幸她能擁有這間裝設大片落地窗的辦公室，至少她轉過椅來的時候，還能看見一幢幢鋼骨灰的大樓陪著她。如同深置在人群中，隱藏自己讓她能感覺僅剩的自在，讓她能在某時某刻，脫離姓氏帶給一個女孩的重擔。

　　她思索著。然後那個藍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，鮮紅色的披風微微律動，玻璃的倒影上，什麼都不能隱藏住她那感到意外而飛揚的笑容。「什麼風把女超人吹上L企業的大樓？」拉開窗子，冷風吹散了她簪在耳旁的長瀏海，她不曉得究竟是風，還是眼前的女人太閃爍而刺痛她的雙眼。

　　「妳知道，我向來樂於助人。」她緩緩降落，拎起掛在架上的大衣替Lena披上。「所以我覺得我必須帶妳去個地方。」

　　她飄回半空中，在不過一步就會下墜距離向Lena伸出她的手。「妳介意嗎？」

　　「這個嘛，我小時候曾經很渴望飛行，直到我哥哥拼湊了一個關於墜機的蠢故事之後我就放棄了。」

　　對方的表情露出些許失望和錯愕。

　　「隨口說說。」

　　接過白皙的手掌，她環著她的腰際把她接進懷中。「所以，我們要去哪？」女超人沒有回應，不過臉上充滿了自信。

　　「好吧，我就等著驚喜。」

　　視野遠超越大樓更加廣闊，高空醞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寧靜，Lena猜想有某一部份的她似乎還是離不開飛翔的夢想。

　　她們飛得更高，甩掉平時壟罩在城市上空的灰霧，變得稀薄的空氣悶得她有點喘不過氣，她倚上她的胸口，在視線被滿天星斗佔滿之前，她瞥見了在女人耳後飄揚的金髮，驚覺那些透著完美的髮絲，跟她好友的簡直如出一轍，同樣映著暖陽的金芒，同時不失月色的柔光。Kara低下頭，發現她在看她。視線接觸了一會，接著彈開。

        她和她像嗎？或許。

　　基因庫讓人擁有千千萬萬種不可思議的樣貌，卻又能意外的在某些方面找到共通點，就如她養母跟她說的，她跟她生母非常相像，讓她怎麼也忘不了那個闖入Luthor大宅的訪客，也是那女人深埋在她骨髓裡的血液，同時激活了這個以她為主角的血腥故事。

　　不過世界這麼大，要麼混雜些巧合也不是不可能。

      「我們到了。」

　　高挑的鞋跟陷入了沙堆，白色的泡沫隨著一陣陣的浪潮打上岸，灑亂了她的思緒。她甚至無法組織女超人怎麼會知道她想要看海的前因後果。她抑制住唇腹的顫抖。夜靜時分，海風沒吹，但她感受到自己的鼻頭湧上一股難以消化的酸鹹。

　　「來吧。」她拉了拉她的袖口，讓她僵直的身子再度暖活起來。

　　長靴踏過碎浪發出清脆的聲響，Lena的玩興隨著海浪逐漸堆疊，她扔下高跟鞋，跟在她身後把腳趾浸在浪花的邊緣，像孩子搓揉著腳趾間的砂礫。接著一股力量將她拎起，女超人再度抱起她，飛梭的水花濺濕了她的外套衣襬，而她什麼也不管了，只管扣著她的頸子，高呼要她飛得更快些，讓風和笑聲把她們揉進一個旁人無法輕易觸及的氛圍，而她其實不曉得為何在她面前，她總是能放下所有防備。

　　「我不知道妳怎麼辦到的。」海中央，她盤起腿讓她窩在裡頭，在腳尖能碰觸海平面的高度，Lena開口道一邊用腳掌撥弄著水花。「但，謝謝妳帶我來這。」

　　「不客氣。」

　　月光的照耀下，她們相視而笑，無比燦爛。

-End-